北宋末年,靖康(公元1126-1127)年间,金兵南侵,国破家亡,野蛮落后的女真贵族,对豪华如锦的开封垂涎欲滴,一次次求索,不仅虏掠金银财宝,还“大索百戏”,连散居民间的艺人也一并遭殃。
据《三朝北盟会编》记载:
金人来索御前祗侯,方脉医人,教坊乐人,内侍官四五十人,露台祗侯妓女千人,……又要杂剧、弄影戏、小说、打筋斗、弹筝、吹笙等艺人,一百五十余家,令开封府尹,押赴军前。
被掠到北方的人们倍受侮辱。身无牵挂的杂技艺人,表现了强烈的反抗精神,他们在敌人大张宴乐的帐篷内,被逼演出时的致语中,大声喊出了:“七将渡河,溃百万人禁旅,八人登垒,摧千仞之坚城!”表达了对敌人的仇恨,对宋家王朝不抵抗政策的哀怨。
金人对百戏艺人大肆掠夺,造成大规模的文化迁徙,客观上促进了南北地域的文化艺术交流,有系统地把中原杂技传到了北方。使中原力技、幻术、马戏和各种杂技在塞外流行起来。
杂技发展到元代,出现了“杂把戏”这个名称,“把”是一束的意思。现在有些地区称杂技幻术为“玩把戏”,就是由这个称呼演化而来的。在元90年的残暴统治下,汉族被称为“南人”,处于社会最低层,遭受奴役,元统治者不许汉人藏铁器,不准习武,不准养马……这样,杂技马戏中的节目就被禁止了一大半,杂技艺术开始凋零,沦落为走江湖、耍把戏的江湖艺术。
在元朝的血腥统治下,杂技艺人有两个去向:一是参加元代盛行的“杂剧”演出,充任武行。杂剧中常需要翻跟斗、耍大旗、舞百丈旗、踩高跷等特技表演,这样就为杂技艺人提供了谋生的机会,当时杂剧中出现了一口气翻二百个跟斗的出色武行。另一去向是流落街头巷尾表演杂技,元·陶宗仪的《辍耕录·禽戏》中记有民间艺人卖艺的情景:
余在杭州日,尝见一弄百禽者,蓄龟七枚,大小凡七等。置龟几上,击鼓以使之,则第一等大者先至几心伏定,第二等者从而登其背,直至第七等小者登第六等之背,乃竖身直伸,其尾向上,宛如小塔状,谓之,”乌龟叠塔“。又见蓄蛤蟆九枚,先置一小墩于席中,其最大者乃踞坐之,余八小者左右对列。大者作一声,众亦作一声;大者作数声,众亦作数声。既而小者一一至大者前点首作声,如作礼状而退,谓之”蛤蟆说法“。此”叠塔说法“,固教习之功,但其质性蠢蠢,非他禽鸟可比,诚难矣哉!
训练七只乌龟叠成塔状,训练青蛙能够听从指挥发出啯啯叫声,确实不易。”乌龟叠塔“没有留传下来,”蛤蟆教书“直至清末还有人表演。
从公元1368年明朝建立到1911年辛亥革命,这一时期的杂技艺人,难负官府的沉重赋税,被迫流浪卖艺。为了糊口度日,耍练一些小型惊险节目。而正是在这种流动的环境中,锤炼出许多短小灵活,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杂技节目,例如:踩大绳、舞流星、顶碗、打花棍、蹬梯、耍坛子、踢毽子等等。
一千多年来,杂技艺人在风雨中前行,不屈不挠;杂技之花萌芽于民间沃土,几经盛衰,终于姹紫嫣红开遍满园,创造着祖国灿烂的文化。这是古往今来无数杂技艺人辛勤劳动的结果,饱含着代代杂技艺人的集体智慧。